“是……”江公公俯了俯身,知道这次的责罚是逃不过了,俯了俯身,便转身离开,准备去执行陆言蹊的命令。
以前只听闻过陆言蹊的蛮不讲理和可怕,但太子府的人却从来没有感受到这一点。其一是陆言蹊在婚后几次发难都是替安景行谋福利,太子府中的下人们,心都是向着安景行的,在他们眼中,陆言蹊的行为非但不可怕,还非常令人爽快。
而其二,则是因为安景行与安景卿的缘故,让陆言蹊不仅丝毫不见刁蛮,还非常温和,以至于让太子府的下人们都快忘了,这个嫁入太子府的陆家小公子,是京中人们谈之色变的“小霸王。”
“是不是觉得法不责众,我刚刚的命令有些过了?”陆言蹊回到房中,关上房门后,才转头看向安景行。刚刚安景行在江公公面前给予了他极大的尊重,那么同样,他不会在公开的场合反驳安景行的任何想法。
也是因为如此,即使刚刚陆言蹊已经看出了安景行的不赞同,也依旧等到了回到房中才开口。
“不过是一件小事。”安景行心中本没有想这件事了,但既然言蹊提起了,安景行也想要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,在安景行心中,这件事的确不适合大动干戈。
“是,不过是死了个丫鬟,不是什么大事,说句不好听的,宫中的那口枯井下没有一两条人命?可是秋心不能死,至少不能死在马厩!”说到最后,陆言蹊的声音不由地高了高。
陆言蹊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,心中的怒火并不是因为秋心死了而起,而是因为太子府的下人们,居然一点警惕心也没有。
元皇后去的早,安景行对后院这些腌渍事不清楚也情有可原,但安景行不清楚,偌大一个太子府,就没有一个明白人吗?
安景行听到陆言蹊的话愣了愣,还没想明白为什么陆言蹊会如此说,便听到陆言蹊接下来的话:
“人人都知道秋心是被我罚到马厩去的,下人们看碟下菜也是人之常情,但是现在人死了,外人会怎么想?会说这些下人都是受到了我的指使,会说我堂堂太子妃连个丫鬟也容不下,甚至会说你堂堂一国储君连后院也管不好!”
说着,陆言蹊揉了揉眉心,缓了缓胸中的怒火,才接着开口,这次的语气,便平静了不少:
“修身,齐家,治国,平天下。家不能齐,何以治国?现在各国使臣刚进京,谁也不了解谁,现在传出这样的消息,他们要如何想你?秋心死的地点不对,时间更不对!太子府还没有密不透风到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的地步,现在若不严惩,等明天传出风声,就来不及了!”
听完陆言蹊的吩咐,安景行才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,他从来没想过,不过是后院死了个丫鬟,其中竟然有这么大的学问,再见陆言蹊满脸疲惫的样子,安景行心中一时愧疚不已:“是我思虑不周。”
自言蹊嫁入太子府以来,太子府不仅没有给予言蹊安定的环境,反而是自己一再受言蹊的指点,享受着言蹊所带来的好处,想到这里,安景行心中的愧意更甚。
“江公公,什么来头?”陆言蹊从来没有过问过太子府原本有的下人,但是现在的情况,让他不得不过问,现在正是关键时刻,太子府中的人,就算不能给景行带来助力,也绝不能拖后腿,江公公对事的敏感程度,太低了!
“是我从宫中带出来的,他是母妃指给我的,刚入宫就在我身边伺候了。”安景行不知道陆言蹊为什么会这样问,但也一五一十地说了,因为陆言蹊的语气,的确是想要单纯地知道江公公的来历。